今天,2018年最后一个月的第一个工作日。
和往常一样,广州的白领,依然会在早高峰里被人流推进地铁里,然后送到珠江新城CBD。可能没有多少人意识到,从这个工作日开始,广州的这些地铁族手上,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一份叫《羊城地铁报》的报纸。
就在几天前的11月30日,羊城地铁报A2版发布休刊启事,宣布从2018年12月起休刊。
在纸媒大幕悄然落下的今天,看到这样的消息,可能顶多只有一声叹气,但对曾经的媒体之都广州而言,羊城地铁报似乎只是危机一角。
2006年,广州日报、广州地下铁路总公司决定联合打造一份地铁报纸,也就是羊城地铁报。
对报纸和媒体而言,那是一个甜蜜时期。
可以说,从南方的大学生到北方的出租车司机,各自精神世界的一角,是靠“南方系”来供养的。
06年10月1日,羊城地铁报正式创刊发行,算是国内第一份真正意义的地铁报纸。
创刊初期,周一至周五,每天24版,以地铁口为“固定报刊”免费派发的方式,派发给广州上班白领。
(志愿者派发《地铁报》| via网络)
在当时,羊城地铁报算是先锋之举。
第二年,这份报纸就收获了市场的回报,实现了广告营业额3000多万。
一直以来,这份报纸成为地铁报纸的代表,并以表达时尚的资讯和精简活泼的设计,而被广州地铁族喜爱。
( via网络)
2015年,广州市国资委曾力推20家企业新三板挂牌,其中就包括羊城地铁报。
当时,羊城地铁报正从报业经营为主,转型为以免费+渠道+互动体验的运营模式。只是最终未能成功登陆。
而短短三年之后,羊城地铁报却正式休刊。
一般而言,一旦休刊,就很难重新开起来。对广州上班族而言,地铁报可能是过去式了。
2012年9月24日,那一天的羊城地铁报A17健康专栏刊登了一篇心理学者的专访文章,题目叫《手机越用越孤独》。
这篇反思手机依赖症的文章,恰恰在几年后,成为“杀”死媒体的一大主因。
十多年前,地铁报被视为中国报业舞台的一股新兴力量。谁都清楚,地铁报最大的优势,就是垄断了阅读。
但渠道可以垄断,用户习惯却是一个读者自己投票的结果。
在移动互动网大行其道的今天,地铁上拿一份报纸来读,不像是消遣,倒更像是行为艺术。
(via网络)
除了《羊城地铁报》,就在今年,曾表示“地铁线延伸到哪里报纸就发行到哪里”的《北京娱乐信报》、内地最早的免费报纸《I时代报》等,都成为历史。
08年在京举行“首届全国地铁报发展论坛”并共同发起成立“全国地铁报联盟”的“地铁报四大元老”——北京娱乐信报社、I时代报社、羊城地铁报社、东方卫报社,如今已凋零得只剩下东方卫报一家。
休刊停刊潮下,“死”掉的何止地铁报?
北京老牌都市报《京华时报》,早在17年1月1日起就已休刊;另一份报纸《法制晚报》,也宣布将在19年1月1日起休刊,整体向新媒体领域进军。
(《法制晚报》休刊 | via网络)
可能对下一代年轻人而言,不仅是地铁报,恐怕报纸也会成为一个博物馆的展品。
我经常会和很多人探讨广州这座城市。在我看来,和国内其他城市相比,广州最大的不同、同时也是最大的优越感,就在于广州的媒体。
一个城市里,三大报业集团竞相争辉,蔚为壮观。仅仅过去十来年,竞相争辉变成落日余晖,辉煌都得加上“曾经”二字。
羊城地铁报“死”了,但活着的几家媒体,怕也是摇摇欲坠吧。很多人都在猜测,下一家会是谁?
广州这个曾经的媒体之都,未来还能留下几张报纸?谁的心里都没底,
你可能会说,报纸“死”了,不代表新闻“死”了。
这可真是一种阿Q式的乐观啊。
几张报纸倒了,触动的顶多就是童年、青年时期关于阅读的美好回忆;但广州,其实也早就和其他任何一个城市没有什么不同了。
比报纸休刊的更让人唏嘘的,是这几年南方新闻行业的凋零和狼狈。
今年9月28日,大连的《地铁时报》宣布第二天开始休刊。
在那一天的封面文章,还刊发了一篇题为《假期快乐》的文章,其中最后一句写道:
时间奔流不息,生命是传送带上的甲乙丙丁。一味埋头向前,到头来也许只是一场西西弗斯式的悲剧。有时候,停下来,是为了更好的出发。
(大连《地铁时报》休刊 | via网络)
我们真诚地希望,广州的媒体以及广州这个城市,懂得什么时候停下,也能在恰当的时候再一次勇敢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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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撰文
斯汀
从它发行以来,我只见过它三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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