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雨至今年真演绎得尽兴,过年时广府人叫“雪水”的春雨夹着寒风,贯通整个新春假期。年初四开幕的冬奥运动会,那惊艳世界的大大的雪花冰晶变幻,那萌萌的熊猫冰墩,让春节增色不少,也冲淡了疫情的沉闷。
春节过完了,快要来临的“三.八”妇女节,把年前网上传开的“铁链女八孩妈”又以各种特写镜头文章推到民议沸腾中。这条无耻罪恶的铁链,揭开了刼持拐卖强奸轮奸妇女的惊天大案,不是个案,竟是存在持续廿卅年的积案,受害的女性不计其数,包括未成年女孩子。那么今年“三.八”妇女节这个代表文明的洋节日,情何以堪?
我72岁了,以多种年龄阶段多种身份和庆祝方式渡过这个节日。如今以老妪之身在这节日去超市购物,仍会收到一支鲜花。回望一下,从小学起,以小学生身份过这个节,记忆中只有和男同学之间的幼稚争抝。总有一些撩是斗非的男孩挑起事端说:你们三八好叻咩?我们三九男人节。这时一些更撩事的不干了,气汹汹说:为什么要跟女人尾?睬她们都傻。这时一个急才铁嘴鸡女生迎战了,她尖刻地说:那你们就三七啦,今晚死鬼哂,你几只野齐齐做三七啦。这下踩了他们“尾巴”了,冲过来变成肢体冲突,老师后来全拉到教务处“照肺”还是放学后在学习小组男生还拉女同学辫子报复,往女同学家扔石头泄愤,然后再去教务处记小过,总之内斗在“五.一”节前还零星爆发,这些陈年旧事几时想起都失笑。读中学时,大家无这么无聊幼稚了,小学鸡的闹剧不会再发生。
1968年下乡后,身份既是知青又是社员。“三.八”妇女节,女社员可享受半天带工分的假期。盐步公社的女社员还有观看一场电影的福利,虽然8个样板戏做来做去三幅被,还有“地道战”“地雷战”“李双双”,还有调皮仔调侃的“豆卜蒸臭屁”……这些无吸引力的电影,女社员一些都不介意。平时农活家务自留地学大寨忙碌攰到贼死,正好吊颈都透下气。给你工分和座椅的优待,可以倾闲偈或打瞌睡,多惬意呀!于是个个喜笑颜开去3公里处的公社影剧院。
生产队长例牌开女社员的玩笑,在榕树头卷着熟烟扯开喉咙讲:年年都例牌落雨,你班长毛好心顶半边天顶正些啦,又斜到漏水啦……其余踎住的老中青男社员一轮起哄,目送这些享受电影的一群女社员经过。
到了1977年,四人帮下台了。安抚照顾知青的措施一再出台。在“三.八”那天,知青办联同妇委一起到大队部给扎根女知青过节了。当时走剩的只有扎根知青,其余知青各施各法找门路的回城升学入厂参军各就各位了。扎根女知青带着农民的儿女参加“三.八”及国庆的茶话会。拼起的乒乓球台上堆着一堆堆的糖果饼干花生和瓜子,这些零食当年仍是稀罕之物。虽然南番顺农村普遍富裕又近广州,但从小朋友眼中你可看到按捺不住的渴求。
例牌场面话讲了10分钟,知青们再也阻止不到孩子们那犹如“狮虎豹”扑猎物的爪子,一下子就似花果山群猴一样满球台爬满争夺零食的孩子。怕执输的基因代代传承,这还算村中斯文些的孩群,若是更进取的一群,拆屋反枱不在话下。领导们立即改变策略,未摆上来的零食到另一个办公室按签到花名册分成相约的一份份,在散会时按名字领取,人人有份求不落空。
散会回到村中,孩子们各自向小伙伴们炫耀分享。加上补贴无房知青的钱和木料,补助生活困难知青的现金,农民们羡慕加眼红,又爆金句:乜净补贴知青?农民都穷到燶,也应该补至少几“蚊鸡”过节都好啩?其实农民逢端午节五一节国庆节都每个劳动力预支5至10元的,主要是知青不是预支是补贴,农民觉得自己蚀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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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运行至80年代,公社大队生产队解散了分田到户。知青手脚长的入厂入了编制,手脚慢无背景的做发票工或做个体自雇人士。这几年乜节日都无王管无福利。个个忙着做“黑猫白猫”,人人下自己的一盘大棋,只有厂矿事业单位才有节日福利享受。村中成立了股份经济合作社之后,农民有租地卖地钱撑腰,当然水鬼升城隍了。他们的吃喝玩乐福利全年展开,都是大手笔的,绝不是再搞细矮嘢。龙舟赛搞成宗亲联谊会,村宴几十几百围。“三.八”“五一”“七一”“八一”国庆节都搞旅游节目,让每个社员都参加一项至几项的娱乐。村庆请戏班演几天大戏。重九节给老人家大利是和开摆丰盛村宴。整个乡村一年到晚吃喝玩乐不停持续。好日子成惯性了,要不是这攞命的疫情搅局,让一切按下暂停键,南番顺的农民真的神仙日子停不下来。
我从1998年离开村子就淡出熟人宗亲社会的生活,我全情投入到照顾外孙成长的日日夜夜,无暇顾什么悲秋戚戚,但我遥望领会到乡亲们的热闹满足和喜怒哀乐,我不羡慕也不追逐。日子一天天滑过,大良的宜居魅力令我也十分受落如今平静简单的日子。今年的低温春节,有动也有静,有远虑也有近忧。望善良战胜邪恶,望世界恢复理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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